人这一辈子干什么事情最卖力？我们这一帮小公鸡当年也就十四岁，二十几人满脸稚气，穿着肥大的工作服，头戴安全帽，沉重的镀灯下坠，那是干电池能源照明灯，坏水干电池镀灯盒挂在后腰的皮带上，五斤重，年纪小小全副武装显得可笑。我们干活不惜力，打大锤，扒矸石，抬木梁，推小车。工作面环境恶劣，低矮潮湿，空气污浊，温度偏高，一个班干下来，早已浑身湿透。然而，小孩子毕竟年轻，初生牛犊不怕虎，天不怕地不怕，没有多少生活阅历和磨难的年轻人共有的特性。老师傅们对孩子也有天然的保护感，安全第一。 煤矿井坑内是黑暗的天堂，正是讲黄色故事的好地方。老师傅互相推让，王师傅来一段。午饭时刻大家蹲在一起吃面饼喝热水，送饭员像现在餐馆服务生很热情，给我们大伙儿倒水，递在手里。王师傅讲完，那就李师傅来一段。李师傅差3年退休，今年52岁，性子极慢，说话走路慢腾腾。他挤着眼，撇着嘴，好一会才说：“猜猜，裤裆里打牙子，下面怎么接？”这一下，全队人都沉默不语，脑子里快速旋转。牙子是当地人土话，女孩子老式刘海。那么裤裆里怎么会打牙子？嗷，有的人恍然大悟，但是不说出口，只是笑。孩子们也跟着瞎猜，可是听到“裤裆里”琢磨着肯定不是好事儿。裤裆里两样东西，男女不同，既然是打牙子，那就是指女人裤裆。不好，很多小孩子身子扭曲不安，看样子也猜了七八分，究竟怎么接，还是吃不准，在众多同学面前，老师傅面前不能太流氓。大家望着李师傅，解铃还须系铃人啊。李师傅别卖关子，到底是什么，快说。袁师傅代表大伙儿向李师傅求情。李师傅依然高深莫测的模样，笑眯眯地扫视一圈儿，“鳃毛两绺！”当地土话，鳃毛=屄毛。大家狂笑，好好好！为什么两绺呢？因为中间是女人的阴户，阴户两边分开长毛，而且还用梳子梳（打牙子=梳理刘海）。孩子们跟着大人放胆大笑，整个巷道里充满老人孩子们淫浪的笑声。今天这个班算是美满，日子有趣。巷道里似乎注满了明媚的阳光，照亮晦暗的夜洞。讲故事每天讲可想而知也是了不起的事情，哪有那么多素材？不过，不用担心，老师傅总能凑出一点儿干货。一天，吕师傅清清嗓子，对着一大群童男子问：“你猜猜，人这一辈子干什么事情最卖力？”哟，好问题。孩子们满脑子空空如也，苦思冥想，只能猜：“打大锤，推木车，锄矸石，背石头，扛木梁？”反正就是自己出大力那点儿事儿，再也想不起来。然后放弃猜测，全部盯着他，求答案。他再次清清嗓子，环顾一周，一字一顿，清晰无比：“日！屄！”话音刚落，犹如滚开的油锅放入一碗凉水，热油四溅，孩子们炸开了锅，忘乎所以蹦起来，“啊？！” 老师傅全部大笑起来，看着这群小公鸡屌炸天的惊讶，好像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。他们集体把小伙子给办了！ c用现在的“政治正确性”来衡量，这是不折不扣的“猥亵儿童”。想想所谓的政治正确有时候很乏味败兴，人间少了很多天然稚趣。 童男子听着这两个难以出口的字，那怕一个字也是绝对难以启口，更何况两个字在广庭大众之下堂而皇之地公开说出来，简直不可思议。发育早些的男孩子，裤裆里迅速支起小雨伞，害孬地赶紧蹲下身，生怕被同学、老师傅发现，说他流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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